辈分与虚名(张方)
现在很多练武的人都喜欢给自己“长”辈,原本是跟杨禹庭师爷的孙子学的拳,十多年前还在媒体上发表文章,极力地吹捧·包装小杨师傅,自己也借此出了名。不知怎么这几年就突然说自己:是杨禹庭的亲传弟子,且一直深藏不露。真是弄得我一头露水!辈分真的那么重要吗?其实师傅可不是那么好认的!1992年,我和著名摄影家蒋建球先生到黄山拍摄纪录片时,与上海的吴先生夫妇结缘,一起探讨丹道和太极拳。得知吴先生深得西派丹法真传,且学拳于马岳梁先生。因我是吴门王辉璞先生的弟子,按武林规矩,吴先生是我长辈。待我要向先生鞠躬行礼时,却被吴先生拦住了,说自己是在公园里跟马老师学的拳,没磕过头,只能算是学生。吴先生告诉我:在上海跟马老师和吴老师(吴英华)学过拳的人不计其数,而真正磕头的弟子却并不多。我在沈阳这些年就曾跟谭长科·康国福·姜铁森·陈一鸣·王善德·郝明志·阎祝山·马聪杰等先生学过拳,也叫老师或师傅,但一直都没给他们磕过头,所以就不能算师徒,只能说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而刘常春和吴本萍二位先生就不同了,尤其是常春师傅,2001年我介绍蔡佳玲女士去学拳,常春先生开始说:我不收女弟子。结果我只好陪着蔡女士给常春先生又磕了回头,常春先生这才勉强收下。
古代拜师就是磕头,递帖之规源于清末民初之青红帮,外地的同门来靠码头,必须递帖子,称之为拜码头。武林中拜师可以不递帖子,但必须磕头。丹道界的师承关系与武林界则又不同,全真教(尤其是龙门派)·正一教和茅山派都有着严格的拜师程序,还要撰写清词,奏请太上。不过文始·少阳·钟吕·南宗等各派多依缘分择贤传授丹法口诀,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有些仙师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得法之弟子甚至不知师傅的姓名和真实身份;象张伯端得青城丈人的传授,陈致虚得青城至人的丹法口诀,都对于师尊的名讳(可能根本就不知道)终身缄口不言。
2001年家师常春先生蓄须闭山门,2002年9月9日,给我写了一张帖子,告诉我:今后不再收徒弟了,有愿意学的你们就教吧。2004年10月,傅仁东等人执意要拜师学拳,常春先生无奈,只好允许他们行鞠躬礼,以“‘进门弟子’礼仪接纳”老傅等十九名学员。后来我的师叔们诟病常春先生不该自食其言,重开山门。我师父只好再三解释:收的是学员,而非弟子;并于2006年2月20日写了一篇《尊师重道—还武派太极拳东北传承史以真实》,以正视听。
现在有些人都快六十岁了才想起来拜师学拳的事,无非就是追求个名分。虚名害人!2010年,傅仁东向我表示愿意花钱宣传武式太极,我想既然是为了弘扬太极文化,何不发挥一下他的热情呢?于是就把老傅推荐给了《精武》杂志。没想到老傅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事后我即遭到武林同道和武式同门的普遍诟病。原因是傅仁东入武式门较晚,2004年才给常春先生行鞠躬礼,时年已56岁。家师只能让李忠贤师兄给他划拳架,他却一直不太情愿,所以我就在2008年6月把他介绍到吴本萍先生那儿学拳。
谁知他刚学了三个月,就到处说:自己练一天等于别人练一年,惹得小河沿的朋友们都骂我:交友不慎!老傅学拳的历史虽然短,但他在《精武》杂志上发表刘常春和吴本萍两家的师承表时,却把自己放在了大师兄的位置,还自称是霍梦魁一脉的衣钵传人,这能不引起众怒吗!由于傅仁东在杂志上反复说:是张方极力推荐了他,于是大家就把矛头指向了我。我曾介绍很多人到吴本萍那里学拳,论资历·论功夫个个都比他深:王福亚,1982年即师从阎志高的弟子张淑贤学拳;王传友,1991年即拜入阎志高的弟子康国福先生门下习文趟子戳脚·武式太极·八卦掌;韩宝轩,当代通背拳的重要传人,1986年即随王善德先生习武式太极及河北形意;赵刚,精研杨式太极和吴式太极三十余年;张金华,习练尚云祥一系和孙禄堂一系内家拳已逾三十年;那个不是顶尖高手?
更可笑的是:我比他早入常春先生门下至少十年,是给师傅磕过两次头的嫡传弟子,他作为一个学员居然问常春先生“张方算不算你徒弟?”弄得常春先生哭笑不得。他能到吴本萍门下学拳,完全是因为我的介绍,按武林的规矩,我算是他老傅的“接引师”,属于长辈;可是傅仁东竟然在杂志上多次提我是他的“师弟”。我估计老傅大概早就想好了:机会难得,豁出去了,我就瞪眼在媒体上瞎吹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反正外人也不知道真假,白纸黑字就是历史,等一发表出来,谁说什么都没用了。哈哈,太幼稚了!武林永远是武林,不管这个社会变成什么样,武林都要把道义放在第一位!从我手里出的事儿被弄歪了,我就有责任把它正过来。
一位丹道师傅告诫我:先尽人道,再修仙道。太极拳是可以辅道的武学,同时也是对道德修养要求很高的内家功夫,人是由实体和信息场构成的;生活在以谎言构成的信息环境中有意义吗?如果连做人的最起码真实都没有了,他又怎么可能把太极拳练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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