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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乁小百货乁

武林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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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4 09: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吴陈比武-当事者陈克夫一说







  陈克夫亲述48年前轰动武林

  提到新花园泳池,不少港澳老居民对于四十八年前在这里举行的一场轰动东南亚的「吴陈比武」,仍然津津乐道。数十年来,港澳的擂台赛无数,唯独这场仅仅击荡了数分钟的「吴陈比武」,却回响了近半个世纪,至今依然余音袅袅,可见这场比武有?无穷的魅力。今天,我们还在怀念昔日擂台上的两位主角──吴家太极掌门人吴公仪和白鹤派猛将陈克夫……                  
  吴公仪:吴家太极拳第三代传人,是吴鉴泉长子,在比武时已届五十二之龄,此战之后,吴家太极拳名噪一时,吴师傅坐镇香港,其长子吴大揆于九龙设立分社,次子吴大齐、侄吴大新分赴新加坡、吉隆坡、马尼拉等地设立分社。吴公仪则早于一九六八年以七十一岁之龄去世。
  陈克夫:武林中称「白鹤三夫」(另两夫为邝本夫、陆智夫)之一,比武时年仅三十七岁,正值壮年,犹如一只小老虎,胆敢与一代宗师比试。比武之后他致力弘扬中国国术,并将之推广至世界各地,澳洲、美国、加拿大、菲律宾、新加坡、大马、意大利,甚至以色列,也开设分馆,可谓桃李满门。近年较低调,经常穿梭港澳及各国,现年八十五岁。
     为了带领读者重温当年盛事,本报记者约访了陈克夫师傅。甫抵澳门夜呣街其跌打中医馆,陈师傅已热情相迎,他虽年逾八旬,但仍精神奕奕,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记者向眼前这位当年擂台英雄道明来意,请他讲述一下「吴陈比武」的缘起,陈师傅记忆清晰,反应敏捷。他说:「对,是一九五四年一月十七日,在新花园泳池,搞到好大件事噢!筹了很多钱,做善事。」记者还以为他会磨拳擦掌,重述当年之勇,不料他却是「做善事」切入题,可见他并没有将胜败放在心头,记者追问:「为甚么会有该次比武呢?」陈师传说:「皆因一时之气也!」


  一句「未逢敌手」擦出火花


  吴公仪当年是响当当的人物,曾受黄浦军校校长蒋中正聘请,出任军校学生部及高级班太极拳教官,又当中山大学体育系讲师,许多名流都跟其习太极拳。及后挟其名气来到香港,出入公众场合时,前呼后拥,气派十足,吴公仪说了一句「我自北方走到南方,未逢敌手」。就是这句话,触动了陈克夫的神经,陈师傅认为:「你由北至南未逢敌手,我由南至北也未逢手」,自此之后争论不休,继而在报章上笔战,双方各执一词,争持不下,一直持续了半年,渐渐形成香港文化界偏向支持吴公仪,而澳门文化界则偏向支持陈克夫,实际上港澳文化界正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形成了两人必须来一次比武,事件才能终结。
  及后由当年澳门知名人士何贤(澳门特区行政长官何厚铧尊翁)出面调停及研究解决争议方法,何贤等人见香港石硖尾发生大火,很多人痛失家园,遂希望将这次比武化解武林恩怨,更转化为慈善活动,并将当日比赛门票收益全数拨充善举。经两方代表与中间人多次接触,因而促成一九五四年一月十七日轰动一时的新花园泳池吴陈擂台比武。


  签「生死状」几令比武告吹

  陈克夫充满敬佩地说:「何贤先生为善最乐,比赛未开始,他已先拿三万元赈灾。」吴陈二人亦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下「生死状」,意味?拳脚无眼,各安天命,若有差池,互不追究。
  比武的消息传出后,不但哄动港澳,整个东南亚的华人社会都非常关注。新花园泳池搭建一个擂台,可以容纳一万多观众,门票迅速被抢购一空。陈师傅细心地回忆:「当时的慈善比武门券售价分十元、二十元、一百元及二百元,由于供不应求,黄牛党乘机炒卖图利。十元票价的门券,被炒至一百元;二十元的则炒至二百元。」
  慈善比武大会万事俱备,只欠当时澳督史伯泰的批准签文。门票已售罄,全世界都知道澳门将举办擂台比武,澳督若果不签下来,怎么收科呢?经了解后,原来澳门政府办公室里,各国的电文、信件如雪片飞来,同一口径反对今次比武,理由是在文明的社会,不应该有「合法杀人」这回事,澳督受到国际上的舆论压力,迟迟都未签批文件。
  何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找来陈克夫商议。陈克夫说:「当时何贤真的很焦急,因为比武可能要腰斩。」


  陈克夫献计 保证不打死人


  陈克夫向何贤提议说:「既然澳督怕打死人,那么,我可以保证不打死对手吴公仪,可是我却不能保证不给吴公仪打死呀!」
  何贤放心不下:「两位师傅任何一位出事我都不想,你再想想办法,如何才能保证两人都不出事。」
  陈克夫灵机一触:「这样吧,我若不是吴公仪的对手,见势色不对,我会自己跌在台,吴公仪也不会再追击我,我便可以性命得保。」
  何贤闻后拍案叫好:「一言为定,就照你的办法。」接?便赶紧谒见澳督,汇报了陈克夫保证不打死人的办法,澳督接受,批准文件很快便签了下来,吴陈比武的战幔才正式拉开,澳督夫人还做了这次盛会的主礼嘉宾呢!
  陈克夫师傅兴致勃勃地忆述当时盛况:「这场比武令本来静寂的澳门街也热闹起来,道路上车水马龙,来往港澳两地的渡轮要加班,各酒店爆满,街上人头涌涌,报刊出版号外。比赛当日,就连人力车车夫也生意滔滔,一日的收入可达四十多元,已相当于一个月的收入。」场面之墟?,可见一斑。
  「入场观众逾万人,善款收益十多万(翻查当年报刊,善款总数达二十七万元),这个数目在今天看来似并不多,但在当年却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数目。不可不知,当年一层楼宇只售千多至二千元啊!」陈师傅为能参与这次慈善盛事而自豪。
  当日比武分五回合进行,每回合五分钟,休息三分钟,比赛采自由搏击法,不戴拳套,招式不限,只是不许挖眼、撩阴和起脚。由何贤担任主裁判。
  当年白鹤派的陈克夫正值三十七岁盛年,而吴家太极的吴公仪则已年过半百。在「牌面」上,陈克夫气力占优,拳脚快捷;吴公仪胜在老练,其太极擅于以柔制刚,功夫深不可测。擂台之下,各有拥趸。


  比武被判「不胜、不和、不负」


  陈克夫忆述当时踏上比武台,说:「双方在第一回合先是互探虚实,互有攻守,但都没有激烈的攻势。但当第二回合钟声响起后,大家开始抢攻。」
  原来,陈克夫攻势凌励,步步进迫,吴公仪多次被迫到绳边,此时两人都见动了真火,而且不时起脚,吴公仪一个进步搬拦槌,击中陈克夫的鼻梁,血流如注,吴公仪自己咀角亦现血丝。主裁判何贤见两人都起脚,实际上已犯规,随即宣布终止拳赛,并表示擂台比武已达到慈善的目的,巧妙地宣判双方「不胜、不和、不负」,为这次武林盛事划上了句号。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吴陈两师傅,本来是想在擂台上一较高下,经过几下切磋后,两人的恩怨,却溶解在何贤的「不胜、不和、不负」之中。武林中人有所谓「不打不相识」,两人竟然因这次比武成为好朋友,早年常有往来,吴公仪谢世后,陈克夫亦移居海外,在美国设馆授徒时,身在加国的吴公仪儿子曾亲自飞美道贺。
  这段轰动一时的吴陈比武,遂成武林佳话谈论至今。火药味很浓的比武最后和气收场。


  地下赌博最先看好吴公仪


   陈克夫师傅忆述,擂台比武经报刊公开发表后,不少港澳名流、武馆、体育会,甚至市井之徒,都开出博彩盘口,但当时并无像现时由博彩公司收受,属于地下赌博,以及朋友之间互相对赌。
  由于吴公仪的名气较大,初时人们都看好吴公仪,在比赛之前的一、两个月,买吴公仪赢的是四比一,比赛三星期前又出现变动,是三比一,比赛前一周是二比一,至比赛前一日,两人的支持比数已非常接近。


  两人愈打愈劲起脚犯了规


  对于有传当时比武规则是双方不准起脚可为事实?陈师傅道出原委:「由于当时何贤恐两雄相斗如手脚并用,可能会搞出人命,故大会规定双方在比武时不准用脚。
  但两人其后在武台上愈打愈劲,尤其是双方互有中招后,便忘了规矩,而动起脚来。何贤见状连忙终止比赛。」


  事后成好友欢乐饮宴频频


  对于比赛后个人得失的看法,陈克夫称由于比武被腰斩,输赢未定,所以未能体现得失的感受。但此后,他与吴公仪成为好朋友,在比武之后,除吴陈两派相互设宴款待对方外,他并笑称,在赛后三个月,疲于奔走港九新界及澳门,为的是出席各地上流社会人士、社团、乡亲、朋友设宴的款待。总的来说,比武对他应该是只有得,没有失。


  发扬中国跌打医术


  老当益壮的陈克夫师傅,在美国、加拿大、澳洲,以至菲律宾、香港等地都有设馆授徒,但在澳门只开设一所跌打中医馆,与其女爱徒甘丽君悬壶济世。
  国际白鹤派拳会已遍布南北半球,都已交由徒弟打理。不要看陈师傅年逾八旬,他仍然壮志不已,准备在澳门及外国的分馆办一些跌打中医的训练课程,一来可令各分馆多点收入,减轻馆方的财政负担;二来可以推广我国独特的跌打医术。他在外国所见,一些骨伤科的病患者,求诸于西医,服西药,往往没有胃口,大便不畅,这都是西药的副作用,而中医跌打多采用外敷,对患者身心比西方医术都较为优胜。


  简单养生之道可长寿


  记者见陈师傅精神奕奕,莫非有养生秘诀?他谓:「主要多食蔬菜生果,多饮水,食物不过甜或过咸,每日饮适量奶类,做适当运动,年轻人可以做些体力较大的运动,但上了年纪的朋友切莫做剧烈运动,以免伤及筋骨。」看来陈师傅的养生之道,并没有特别的秘诀,所谓「大道至简」,不用追求甚么健康食品,不用花费大量金钱,简简单单就已可以健康长寿。


  后记 何贤是擂台以外的高手


  任何比赛都有胜负,不胜不负就是和,可是,何贤却判这场比武是「不胜、不和、不负」,擂台是打了,但竟然无事发生,当年曾引起激烈的争论。不过四十八年后的今天再回头看,「不胜、不和、不负」虽然够妙,更妙的是将一切都转化进慈善之中,才真正做到面面俱圆。


  首先是两位主角,本来希望得出一个胜负的结果,由于何贤不忍看到有人躺下,经过数分钟的较量,竟然连和也不是,但当见到为慈善筹得可观的数字,实际上给两位师傅很好的下台阶,两师傅都欣然接受。记者问陈克夫,若果比武继续下去,谁人会占优势?陈说:「时间太短,很难看出高下,但能为慈善出力,亦一乐也!」受到慈善比武的感染,此后的数十年,他经常在外国为华人社会出力,被冠以「慈善拳王」美誉。


  其次是观众,大概都是想看到自己支持一方的对手血流披面躺于台上,追求那一刻的快感,对「无事发生」的判决,总会觉得这场比武欺场,不喊「回水」才怪,但与「慈善」挂上勾后,入场券的收入是用来做善事,人们并无怨言,都开开心心地离场。


  催生金庸及梁羽生


  还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吴陈之战亦为香港小说界带出了两颗新星:金庸和梁羽生。


  梁羽生和查良镛当年分别在《大公报》和《新晚报》任职,自从吴陈比武之后,社会上谈论不休,《新晚报》看到市民对比武竟如此痴迷,身为《新晚报》负责人的罗孚计上心来:何不趁此机会在报上搞个武侠小说连载呢?梁羽生酝酿了一天,第三天《龙虎斗京华》便见报连载。查良镛一时兴起,随即又以笔名「金庸」执笔,将小时候在家乡听来的历史传说,铺排成繁花茂叶,写成洋洋洒洒、飘逸自如的《书剑恩仇录》。两人开了武侠小说的风气。

 楼主| 发表于 2005-6-14 09: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李雅轩拳传忠义,刘仲桥慧眼识人



  李雅轩是四川杨式太极的开拓者。 他给我辈留下的不仅是武艺,还有生活的智慧。李师武艺高强没得说,他的一些生活故事也是很高明得紧,值得我辈细细品味,好好学习。
  李师穷苦人出身。年青时先练得一身少林功夫,曾独斗众地痞,名震地方。后因傅海田引荐投在杨澄浦名下,学内家功夫。李师变卖家产在杨家学艺,一学就是十四年,直到杨南下到中央国术馆教拳。李师紧跟杨在国术馆为杨做助手。旧时,武艺不象现在靠嘴吹,靠比段位,比资格,须当场见红,分高低。当年的国术馆有个说法叫“打赢的当老师,打输的当学生”。杨澄浦位为教务长,月薪三四百大洋,多少人想以打赢杨为立身之阶。杨是宗师身份,不能来个破铜烂铁就下场比武。动手出汗的事就都由徒弟李雅轩来干。如果连李都打不过,功夫就有限,杨澄浦便不用担心。李为杨师挡架,会天下英雄,居然从未失手。杨的日子想来该很好过。李师那时也混成了成名人物,交游颇广阔,但杨在一日,就甘愿为杨当助教,是个感恩之人。李师当上首都南京太极拳社的社长是后来的事。杨澄浦南下广东后,国术馆便全由李师顶着。一代宗师不幸于广东病故,扶棺北归的也是李师。
  李雅轩对杨澄浦是进到了徒弟的礼数的,堪称忠义。李雅轩对徒弟的要求也是忠义。李认人非常厉害,人非忠孝不传。和杨澄浦的众徒弟比起来,李一生无惊无险,衣食不愁,一方面是李确有真功夫,更因为李懂得如何防小人。相比之下,李的师兄弟田兆龄等人就太单纯了,到处表演,到处教拳,。田最后在上海被整得困顿酗酒而死,而李则到死都还算富足。李所以能如此全靠他的几个好徒弟。李功夫好但很低调,只在圈子里流传,从不公开表演。
  李雅轩知道太极拳是高档玩意,故决不圈子外的平民百姓多打交道的。李一生很低调,不以虚名为意。李当年在民国中央军校教拳,学生都是卫立煌,黄维,黄泊涛这样的党国大员。李的徒弟们也都是些有钱人,早期的刘仲桥,周子能,后来的何其松,栗子易,无一是一等一的大资本家。解放后,李虽然也在公园教些群众,也只是比比架子敷衍而已,后来就是架子李也是让徒弟代劳。众看官也许会说李自私,但想想田的遭遇,如果是你,你有会如何选择呢!李师不交“穷人”也是有道理的。所谓“穷文富武”,太极是极耗身体的运动,营养不足,休息不够,根本就是慢性自杀。和外家拳不同,内家练的是松,空灵。设想早上教推手,用意不用力,中午就去拉车上坡,简直就是白费大师的时间。而且,穷人家不努力挣钱养家,去专营太极拳,必有非常之志。教这种人,后果恐不是白费功夫那么简单了。有人在李师跟前周旋三十年,滴水石都穿了,李师就是一点都不开口。当年,很多人不理解,现在回想起来才感谢李师。他没有真功夫都这样,要是有了,天天打上门来,我等哪有无活路。到时,这太极恐怕就不姓杨要姓林了。  
  李师金口难开。不过,动手比斗李师是决不含糊的。平时,同好交流,任何人只要有怀疑,李放下筷子马上就干,定要在众人面前比个高下。不仅要打赢,还要潇洒轻松地打赢。看李师回忆录:哪年哪月,在哪里,和谁谁谁比,他怎么打,我怎么借力打力打,他被打成怎么样,谁当场看见可做见证,一一记得清楚明白。末了还加个注解,我是如何按太极的道理做对了,他是如何做错了。生怕后人只顾看了热闹,不看门道。
  李师爱动手,和李师推手基本就是打架。这真的很高明!就象那个著名的关于小偷和警察的笑话讲的一样:靠武术吃饭的人,要是不动手,大家都来枪,那还有你的份。现在那么多靠气功蒙事的,要在旧时,早就有人找上门了摸两手了。当年霍元甲到上海,大初一门口就被人放上两巨石堵了。霍要是用脚弹不飞,就得马上走人。太极拳是武术,从来都是要动手的。是体委那帮人想在里面捞,搞坏了规矩。太极拳要发展,首先就得把这个优胜劣汰的机制找回来。八十年代初,刚开始和国外交流时,四川体委的人还搞不懂,就让何其松,栗子易他们去了趟法国。那个年代出国,国家还要给做衣服。在国外垃圾桶里拣个录音机回来送礼,就能安排一个好工作。此等机会能给民间的家伙,全因体委怕。如果当时何栗等人象李师一样来真的,放翻两个外国大汉,立个功夫手上过的规矩,体委哪里敢插手。既然摆个架子都能糊弄过去,如此油水哪能便宜到你等民间师傅。果然只此一次,后来再没麻烦过民间人士。其实,国外是有高手的,比如郑曼清门下有个美国人,中文名叫大龙,曾打遍全国,最后栽在我师傅手里。据大龙说,他是跟他哥哥学的。他哥哥是郑的入室徒弟,更厉害。前些年,搞段位,体委冒出七八个八段高手。这些人就是看太极软软的推没有危险,进来蒙事的,就象省长当院士一样,只赚不赔。你何曾见过体委的处长争当散打高段,对付泰拳的!这些人哪天遇到大龙的哥哥,还不得给打得口鼻流血啊!太极不动手,迟早要害死人啊!
  李雅轩是个标准的武人文相,不见威武,只见谦和。我师傅回忆李师的气质比毛主席还好。平时李师是决不恼脸,决不在人前显弄的。有一次,某人席间偷袭李师,借给李师看手相,三个指头一夹把李师的中指扳断了。李师对此一言不发,终席不置一辞,仿佛无事一般。最后,那人怕了,登门道歉,定要用什么祖传秘方为李师治疗,被李师婉言拒绝。李师这样做我想不仅仅是胸怀,也是不想让他见“庐山真面目”。有些人练了些硬功就以为天下无敌,真打斗起来,才知自己手慢脚软。内家拳的庄严,劲透如扎纸般的纯钢,能亲身挨打见识下也是个机缘。太极何等高档的东西,这样的小人,挨打都不配的!
  有个故事,可以解释老一辈的这种态度。成都体院有个王姓老教授,是当年国术馆出来的人,见过杨澄浦的,名列国宝级八大知名高手之一。王的大弟子许胖和我师傅是朋友。一回喝茶,许胖讲,某日本人给王教授和其他七个知名人士写了封信,问中国武术究竟有没有用。言语间又是诚恳,又是挑拨,唱了无数个日本式的肥诺,把王教授抬了又抬,把别人扁了又扁(想来,在给其他人信中也一样地扁王),希望王能给他个回答。王把信给许胖看,许胖问,“那你给不给他回信呢?”王怒道:“回什么回,把他教聪明了!”
  许胖是个形意高手,甚肥健,开个饭馆过活,是个武痴。一次在文殊院喝茶,和我师谈拳谈的高兴,在椅上打半步蹦拳,把个新竹椅震塌。四川茶馆的竹椅很结实的,小二明知有怪,也不好说什么。许胖知道我师是难得知音,所以才放开来品论天下英雄,他在自己师兄弟面前从不多讲谁一句,从来都是“好,好,好”。一来,免得坏了兄弟情面,二来,不想把他教聪明了。
  有真功夫的不愿讲,没真功夫的到处讲。半生得来的真东西,一句话就出去了,划不来。假的就无所谓了,要多少有多少。田兆龄名满上海,被小人暗害,李雅轩偏居四川,一生富足。曹操曰:“不可慕虚名而处实祸”,信乎!
  不过,有真本事也不能就在乡下埋没了。李师一生也有困顿时,命运的改变全靠了一次比武表演。当时,李雅轩因在中央军校恶了黄太尉,在重庆待不住了,只身来成都闯荡。李一个外地人,口音重,举目无亲,身边银两将尽,住鸡毛小店,身上生虱,举步维艰。正好在少城公园,有个比武大会。当年,四川武风颇胜,不输山东河北。每年除了春天在青羊宫“打金章”外,一年四季都有比武大会。届时,必定人山人海,士绅云集。李师游荡到此,便借了把刀,钻进圈中,抽空练了趟太极刀。被台上一位大资本家刘仲桥看到。刘是山东人,因抗战避乱到四川,开纺织厂,酷爱武术,也有功夫底子。刘是个识货之人,马上叫跟班去找这位师傅。请师傅到茶馆喝茶,等散会后好谈话。刘一见李师便口称高手,互通姓名,问到李师师承,知是真人。立刻就自己叫了一辆黄包车,让李师坐自己的车,一同来到李师下处取行李。先把李师安排到三瓦窑厂里办公室暂时住下。封上四百个大洋的见面礼,外加一百个大洋置办衣帽。等李师住上几天收拾稳妥后,才正式把李师请到公馆拜师学艺。
  刘如此安排是要给李师蓬面子,免得家中的奴才见李师寒酸,坏了礼节。这些用心,李师是明白的。刘虽名为徒弟,实为恩人,礼数又周到。无怪李师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刘回了山东,李师还频频在信中对他讲太极真义。
  李师后来的徒弟,如何其松,栗子易二人都是刘的朋友。何,栗等人见刘武功大进,不服。逼着刘把李师介绍给大家拜师,不让刘专美。李师的另一个关键的徒弟郭勋旗,也是通过刘认识的。郭勋旗,川军名将,当年渡赤水,逐毛酋红军者也。郭好武,便让李做了川军教官。后刘文辉起义,郭做了成都体委的副主任,李雅轩按军衔也入了个市政协。李师因此身份,加上两个有钱的徒弟时时帮撑,从此便一生无忧。郭勋旗最后病死于文革中,听说曾有一把蒋介石御赐的军刀留下来在李师的某徒弟手中。
  49年后的几十年,李雅轩教拳其实没有什么事做。李后来又收了大群徒弟,各色人等都有。文革期间,又收了工人造反派头头,故没人来拳场捣乱,仍能大模大样地搞四旧。李师白日里教拳,隔三差五地和查拳掌门张英振等聚会比斗,日子果然舒心。张等人也是登峰造极的外家高手。当年,国军从四川败走时,留下许多武林高手,大都散居成都。一时群星荟萃,千年难有。但他们的生活都很苦恼,很多人靠卖苦力过活。当年的成都人很多都知道,拉三轮的中有许多隐姓埋名高手,万万惹不得。
  李师对师徒的礼节非常看重。教拳累了,李师坐下,徒弟没有允许,再累都只能站着。当年象何栗这样的大款却也都是知礼的人。如果说光靠表面的恭敬就能骗过李师,就错了。李雅轩认人的功夫真的了得,让人不佩服都不行。所谓“日近日亲,日远日疏”,三十年不为所动,古往今来几人做得到!
  有位林先生从重庆来,带着李雅轩大徒弟周子能的荐书要拜李为师。席间谈笑甚欢,李师问林跟周学了几年,对太极理解如何。林一一做答,并表达了向李师学真功夫的强烈意愿。末了加了一句,周子能没什么功夫。林说的也许是心里话,周一个大银行家,吃喝玩乐,肯下功夫也有限。但周毕竟教了你这么多年,怎可如此说。李雅轩一听就不乐了,林也自知说走了嘴。当下不欢而散。林后来细心周旋,李始终不收他。林也真有恒心,也够脸皮,就在李师的拳场边拉了个摊子,图个低头不见抬头见,凡三十年。李从来不给个笑脸。林刚开始拉场子时,李师讽他“当林教头了啊”。几十年后,这个故事传到我们耳里就成了,“李雅轩称赞我功夫学得好,说我是梁山好汉林教头”。林几十年在李雅轩那里打不开缺口,就找上了何其松。何其松好酒又好热闹,林何二人是酒友。林常带上酒和小菜找何边饮边谈武术。何经不住林用言语相激。当面就表演李雅轩教他的“正宗”。有一次,李雅轩刚教了何的手法,其它师兄弟还没来得及教。第二天就见林在那里炫耀。何虽是李的爱徒,但李师真的生气了,痛骂何。之后两年,不跟何说一句话。何虽悔之,但不能改。还是爱和林在一起喝酒,但言谈多有收敛。林多年辛苦,工夫不负有心人,对李的所学也知道了个大概。林遍查典籍,遍访名家,整理创造,俨然大观。李死后,林便把它的那套拿出来,广收门徒,大树旗帜。后来,何师也因车祸受伤,足不能行,没几年也仙去了。林没了顾忌,就公然打起李雅轩弟子的旗号,招摇。搞了个推手研究会,卖他拉扯硬顶那套。林特别爱和体委拉关系,而且他那套也很对体委的胃口,故混得颇好。 
  林的场子大了,市场有限,就免不了和其他人起冲突。老一辈不是年迈,就是学得不到家,居然不是林的对手。林站了上风便不饶人。一回,某老师在西郊体育场贴了招生广告,林的人把广告上的地址电话改了,改成了林的。如此明目张胆,连张纸都省了!林到处以李雅轩的正宗传人自居,恼了李的女儿女婿李敏弟陈龙骧,在刊物上发文不承认林是李的徒弟。
  林也的确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李的学生,连个照片都没有。武术界拜师都要留张和师傅单独一起的照片为证。老一辈对和谁照相是很在意的,因为怕有不良之人拿着照片到处骗。当年我师傅到上海拜访傅仲文,和傅留影。傅处有一人自己站到边上,被傅斥责不让留影。林的这种事放在旧时代是不会发生的,老一辈代代都立有传人执掌门户。林也就是欺李的门下不团结。李雅轩也是有个儿子的,叫李同骏,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但父子关系不好,李的儿子气李在外多年从不回家,还在外另娶生子。因此,李的儿子不想跟他父亲学功夫。李雅轩死后,他儿子也曾想过把大家组织起来不要就散了。成立了个李雅轩太极拳社,搞了些活动。但因李同骏不是武术中人,诸人正当壮年,个个都有出头的打算,很不合作。李同骏本就不在意这些,受了气,干脆就散了。自己不团结就难免被人个个击破。当年团结时,连大龙这样的高手都对付的了,现在居然搞不定林的拉扯硬顶。太极拳讲松,松了才好出内力。有了内力,便是龙虎罗汉精钢之躯。但,硬力已去,内力未生的时候,最是尴尬。李当年的许多红领巾学生正在爬这个坡,打不过林也很正常。打不过可以请帮手嘛,谁叫你们当年自断膀臂的。
  大龙是个美国人,身高近一米九。大龙的哥哥是郑曼青的入室弟子,得了真传,回美国开武馆。我曾看过郑的一段录象,的确有一群老外弟子功夫了得。有一女子,和郑练对剑,全无一点丢顶,如风中之叶粘着郑的剑风,郑居然无机会发力,只好把她逼到墙边。可惜,只嫌根劲稍弱,不然也是走得开的。女生学拳大都如此,力量嫌少。李雅轩选徒弟喜欢大个的,不怕胖,只怕没重量。郑曼青是李雅轩的小师弟,两人情谊非常,曾有代师传艺之说。大龙想来也知道这些,便找了个英语外教的差事来四川会高人。
  大龙打上门来时拳社还在,老辈子齐齐高坐。大龙先练了一套拳,然后等人比试。大龙人长毛多,老辈子们都不吱声。何师爷拿眼看我师傅,我师知躲不过,便叫师兄李剑先上。李剑也是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辈分低输了也不怕。李剑和大龙推手,招呼打完,大龙一挤,李剑一化。可惜走早了,化得不干净,被大龙两手透了进来,往李剑腰上一拢,李剑忙左轻右重采他一边,可惜又早了点,大龙身势还未全部上来。大龙一变招,踮半步进身托住李剑的双肘,把李剑端了起来,身势一沉一送,李剑被抬出一米之外。郑曼青果然了得,有真传。大龙身长力大,居然练出了根劲,比斗中全无硬力,发人发得干脆。我师叫声“好手段”便跳到圈中。招术还是一样,也是大龙先一挤,我师动也不动原地就化。大龙见劲锋被引,心有不甘,忙踮半步,手也不回变按势,我师借力退半步。大龙劲去一半一无所得,又不敢丢,一丢就会被打进来,一狠心又进了半步,继续按。这下完了,断了自己的根劲。我师见他现了虚实,拉他就走。大龙乱了气息,只好用明劲周旋。几次想落口气,又被我师乘势把力压下来,呼吸不得。大龙进退两难,被我师不紧不慢地又引又按,手手都打在他呼吸的关键上。如只见两人,霍霍地走了两圈。大龙如负石上山,终于受不了了,再不停非得憋死不可。只见大龙一声闷吼,全不顾章法,也不要门户了,提手一拳向我师的腕子砸了下来。我师手一翻,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跳出圈外。这就算大龙输了。大龙顾不得什么颜面(老外其实很梗直,也不讲那些),忙找个凳子坐下,狗喘了半日才歇过来。
大龙功夫很好的。我师赞他,横向化的很活,根劲也好,就是没得步法,步子大点就动了跟。“老外天生骨壮筋强,原地斗还不见得干得过”,“太极拳不是街头斗殴,赢得不潇洒人家不服”。

发表于 2005-6-16 23: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震撼
发表于 2005-6-17 04:1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后来听雷慕尼讲,孙存周与陈发科曾有过接触,陈发科说,我缠不上他,就是缠上了也没用。


仅从这句可判断出,这段故事是外行编的。缠丝劲不存在什么缠上缠不上的问题,一看就是外行话,不可能出自发老之口。

发表于 2005-6-17 09: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啊?
发表于 2005-6-21 12:5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听过
发表于 2005-6-28 23:37:00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下是引用入门三日在2005-6-17 4:13:05的发言:

    后来听雷慕尼讲,孙存周与陈发科曾有过接触,陈发科说,我缠不上他,就是缠上了也没用。


仅从这句可判断出,这段故事是外行编的。缠丝劲不存在什么缠上缠不上的问题,一看就是外行话,不可能出自发老之口。



我怎么没找到这句话!
发表于 2005-6-29 10: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才能看的
发表于 2005-6-29 10: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贴出来 能看到了吧

孙存周战胜过陈发科?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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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存周战胜过陈发科?[转帖]



    求实问:请教瀛人、纯阳前辈:螳螂拳家马汉清曾说孙存周战胜过陈发科,
但我看过的所有关于陈发科的报道文章都说陈发科一生未有败北记录,与人较技,
都是轻松取胜。不知孙存周战胜过陈发科是否确有其事?如有,可否详述经过。

    多谢!

    瀛人叙述:战胜一词过重。其实平日里相互切磋,谈不上谁战胜谁,相互体
认一下而已。

    大约抗战胜利后的第二年(1946年),北京武术界的老武术家赫寿岩过七十
大寿,很多人都去捧场。本来,陈杨两派太极拳很少来往,但是雷慕尼即拜过陈
发科又拜了赫寿岩,所以陈发科也被请了去。孙存周作为武术名家也被请了去。

    去的大多是太极门的人,形意、八卦和其他门派的也去了一些。由于去的大
多都是些练家子,话题自然就谈到拳上,沈家祯、雷慕尼与其他的人讨论起缠丝
劲,谈的挺热烈。话音儿传过来,赫寿岩就问陈发科有关缠丝劲之意,陈略作讲
解,众皆称善,时孙存周与陈发科和赫寿岩同在一桌,孙存周睥睨众人,不作一
言。

    赫寿岩是老江湖,看出孙存周的意思,趁着兴头儿就故意问孙存周:“你们
家的拳里有缠丝劲没有?”孙存周说:“什么缠丝劲,我只知道里裹外翻就够用
了。”

    后来听雷慕尼讲,孙存周与陈发科曾有过接触,陈发科说,我缠不上他,就
是缠上了也没用。

    纯阳叙述:孙存周不爱说,好通过交手来表达他的意思。所以当时他的名声
不是太好,同道们都有些怕他。孙存周是位罕见的技击家,其技击水平可以代表
一个时代。陈发科是位好老师,虽然自己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教人不保守,诲人
不倦。这在当时是非常难得的。因此陈发科和陈照丕能够成为陈式太极拳的中兴
之主。当时很多年轻人都爱跟他们学拳,他们为陈式太极拳培养了一大批人才。

    有人说陈发科靠打擂在北京成的名,这是胡说。陈发科是有工夫的,不过他
赖以成名的是他的为人和武德。至于谁打败谁,没什么意思。其实无论陈发科是
否输过手,都不影响他作为陈式太极拳一代宗师的历史地位和所传拳术的学术价
值。


发表于 2005-6-29 10: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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